中山狼

昔有东郭生,骑驴作浪游。道中见狼子,乞命频叩头。启笈救敝狼,或是墨者流。难去狼复出,欲断先生喉。咨询及桑树,同意有老牛。动植本一体,何所用怨忧。终乃逢老叟,纵横多智谋。引狼却入笈,一剑还相酬。此事大有名,流传遍九州。示戒行道者,慎防貉一丘。我曾遇野狼,似狗伏道周。望见白棓影,曳尾窜田沟。人世有异物,面目犹同俦。忽尔现狼相,不省恩与仇。民间惧人狼,颇复似此不。掩卷灯下坐,思之发沉忧。

梁书

《梁书》包含本纪六卷、列传五十卷,无表、无志。它主要记述了南朝萧齐末年的政治和萧梁皇朝(502—557年)五十余年的史事。其中有二十六卷的后论署为“陈吏部尚书姚察曰”,说明这些卷是出于姚察之手,这几乎占了《梁书》的半数。书成于贞观十年(636年),共56卷。姚思廉之父姚察在隋时有旧稿,大业二年(606年)姚察死,嘱其子思廉续书,贞观三年(629年)思廉奉命修史,房玄龄和魏徵为总监修,并采谢昊、顾野王诸家旧作,贞观十年(636年)书成。《梁书》纪六卷、列传五十卷,无表、无志,有二十六卷卷末论赞称“陈吏部尚书姚察曰”。另在列传中新创《止足列传》,记述功成身退的士大夫的事迹。上自502年梁武帝萧衍称帝,止于557年陈霸先灭梁。

地球杀场

《地球杀场》是一部英雄史诗般的科幻小说。故事发生在公元三千年的时候,地球已被外星入侵者——塞库洛统治了若干个世纪。塞库洛用毒气毁灭地球人类,对捕获到的幸存者施以暴虐;他们依靠庞大的星系矿业公司,主宰着银河系。在洛基山脉的一个贫瘠荒凉的小山村,幸存的人类过着野蛮人的生活。乔尼·泰勒决定出走山庄,去寻找乐土,不幸落入塞库洛的魔爪。在其他幸存者:苏格兰人、中国人、俄国人的帮助之下,乔尼巧妙地与宇宙间邪恶势力周旋,并运用人类的智慧,战胜了塞库洛和别的企图瓜分地球的外星入侵者。

塔芒戈

梅里美(1803-1870)是19世纪法国风格独特的中短篇小说家。《塔芒戈》创作于1829年,是其小说中比较突出的一篇,讲述了非洲武士塔芒戈落入奴隶贩子勒杜之手后,在航船上率领其他黑人奴隶奋起反抗,最后杀死白人船员的故事。作者以冷静的笔调,塑造了孔武有力、野蛮机智的塔芒戈形象,真实地反映了非洲人民的悲惨命运,有力地抨击了资本主义和殖民主义的罪恶。

基地

《基地》(Foundation,意为地基、基石。),是美国作家艾萨克·阿西莫夫出版于1951年的科幻小说短篇集,是“基地三部曲”的第一部。本书讲述了在统治银河系达一万两千年之久的银河帝国逐渐走向衰亡期间,只有心理史学的一代宗师哈里·谢顿预见未来银河将会经历一段长达三万年、充满无知、野蛮和战争的黑暗时期,于是集合帝国中最优秀的科学家,来到银河边缘的一个荒凉行星建立“基地”,使之成为未来世代人类的希望灯塔的科幻史诗故事,共由五个短篇故事组成。

死屋手记

《死屋手记》是俄国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创作的长篇纪实小说。全书由回忆、随笔、特写、故事等独立成篇的章节组成,结构巧妙,交织成一幅沙俄牢狱生活的鲜明图画。这部作品实际上可称为大型报告文学。作品真实地再现了沙俄苦役犯监狱的野蛮、残暴和极其可怕的图景。陀思妥耶夫斯基还对犯罪原因进行了研究,指出是专制农奴制度下残酷的生存条件造成了人们的犯罪。

乌托邦

16世纪空想社会主义的代表作。全名为《关于最完美的国家制度和乌托邦新岛的既有益又有趣的金书》。文艺复兴时期英国空想社会主义者托马斯·莫尔著。1516年出现。“乌托邦”是拉丁文“utopia”的音译,意为“乌有之乡”,全书分上下两部。在上部,莫尔以自己同航海家拉裴尔谈话的方式,结合亲身见闻,揭露了资本主义原始积累中的野蛮行径,把英国的圈地运动称为“羊吃人”,对农民的悲惨境遇作了极其深刻的描绘,指出:私有制是劳动人民贫困和不幸的根源,“只有完全废除私有制度,财富才可以得到平均公正的分配,人类才能得到福利。”书的下部借拉裴尔之口,描写了一个美好的社会——乌托邦。在乌托邦国家中,没有贫穷。人民安居乐业,丰衣足食,城市中居民舒适,道路宽阔,有令人心旷神怡的花草树木,有便利大众的食堂和医院,劳动在这里成为生活的必须,除极少数例外,所有男女都从事劳动,全国无游民,无使人堕落的场所;教育事业、学术研究、文娱活动受到高度重视,为公民的工作和生活提供充足的便利。乌托邦人的全部行为,甚至包括道德行为,最后都把快乐当做目标和幸福,但这些快乐必须不妨碍他人和社会的公共利益。《乌托邦》是一部杰出的,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早期空想社会主义著作。它提出了一个财产公有、计划生产、按需分配、消灭了城乡对立的新社会制度。为此,托马斯·莫尔成为空想社会主义的奠基人,“乌托邦”一词被后人当做空想社会主义的代名词。《乌托邦》一书影响深远,一出版就畅销一时。由于时代的局限,《乌托邦》没有对工业、农业生产进行根本性改造,把理想社会仍然建筑在家庭经营和手工业方式的落后生产基础上,甚至把理想社会的实现寄托在贤明君主的统治上,不相信人民群众能够自己解放自己。这些方面都贯彻着历史唯心主义的精神。

战争与和平

俄国作家列夫·托尔斯泰于1863年至1869年写成的一部卷帙浩繁的长篇小说。它以库拉金、罗斯托夫、保尔康斯基和别祖霍夫四大贵族家庭的生活情节为线索,气势磅礴地反映了1805年至1820年俄国社会的重大历史事件。托尔斯泰肯定1812年俄国反对入侵的卫国战争的正义性质,谴责拿破仑的野蛮侵略,歌颂库图佐夫领导的一场反侵略战争的胜利,多方面地表现出俄国人民反抗侵略的爱国热忱和英勇斗争精神。但这只是小说的背景,它的中心主题是表现俄国贵族的命运和前途。根据托尔斯泰对俄国地主的看法,贯穿全书的主要人物鲜明地分为两大类。一类以库拉金为代表,这是远离人民、接近宫廷的上层贵族,他们自私贪婪、虚伪堕落,甚至在困难当头的重要时刻仍然争权夺利,互相倾轧,沉湎于荒淫无耻的寻欢作乐之中;另一类是彼尔·别祖霍夫、安德烈·保尔康斯基和罗斯托夫,他们是接近人民的庄园贵族,厌恶上流社会的空虚无聊,其中有的经过长期的复杂的精神探索和卫国战争的洗礼,最后在基督的《福音书》和宗法式老农身上找到了自己的精神归宿,成为献身国家社稷和人民幸福的社会精华。作家否定前者,给予无情的揭露和鞭笞;肯定后者,给了他们以满腔热情的歌颂。整个长篇小说成功地把大规模的战争场面和多方面的和平生活有机地结合到一起,借助于庞大复杂而有条不紊的结构,提供了当时俄国城市乡村纵横广阔的社会生活画面,塑造了丰富多彩的人物群象;其中一些主要人物,通过作者特有的心理分析,性格生动鲜明,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谈虎集

现代杂文集。周作人著。上册1928年1月上海北新书局初版,收作者1919至1927年间所写有关社会评论方面的杂文76篇;下册1928年2月上海北新书局初版,收作者1921至1927年间所写有关社会评论方面的杂文56篇;上下册共计收杂文132篇。1987年9月上海书店根据1936年6月第5版影印出版,并将上下册合订为一册。周作人在本书初版的《序》里说,“《谈虎集》里所收的是关于一切人事的评论”,“我这些小文,大抵有点得罪人得罪社会”。《祖先崇拜》(初载1919年2月23日《每周评论》第10期)、《思想革命》、《罗素与国粹》、《重来》、《道学艺术家的两派》等文,批判了中国原始野蛮的封建旧礼教和旧道德,这些杂文都是声讨“非人的道德”的战斗檄文。《前门遇马记》(初载1919年6月8日《每周评论》第25期)、《南北》、《卧薪尝胆》、《养猪》等文,揭露新旧军阀的凶残暴虐,嘲弄和怒斥了助纣为虐的无耻文人,赞颂了英勇献身的民主战士,显示出战斗的杂文风格。收在《谈虎集》下册的《日本浪人与顺天时报》、《日本人的好意》、《裸体游行考订》等,具有反帝民族意识,对现实感应敏锐,笔锋犀利。矛头指向日本殖民主义者及其在华的反动喉舌《顺天时报》,指出“中国人的中国”不容日本的“支那通”来干涉。这些杂文与抗战时期作家的言行,有着明显的差别。《谈虎集》中还收有对各种时弊针砭的杂文,有对批评界的“人身攻击”和“隐恶扬善”行为而发的(《翻译与批评》),有对资本家“掩耳盗铃”地“主张禁娼”的怪事而发的(《资本主义的禁娼》)。这些杂文的笔锋触及社会的各个阴暗角落,剖析了“病态社会”的种种痼疾。

社会进化史

中国无产阶级革命家、马克思主义先驱者之一蔡和森的一部宣传阐释唯物史观的编译性著作。该书以摩尔根《古代社会》(当时尚无中译本)和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为蓝本(当时也无译本,仅有主要章节的中译文),联系中国社会和中国革命的实际,分析了人类社会由野蛮进入文明的历史过程,考察了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与发展,通过对人类社会各种政治经济关系之剖析,得出“资本主义社会必然崩溃、世界无产阶级革命必然成功”的结论。全书之首有“绪论”,即《有史以前人类演进之程序》;下分三篇,为《家庭之起源与进化》、《财产之起源与进化》、《国家之起源与进化》。蔡和森认为,人类社会发展的主要动因:一是生产、一是生殖。前者为一切生活手段的生产,如衣食住等目的及一切必要的工具;后者为人类自身的生产,简言之即传种。这两种生产的历史演进,一方面为劳动发达的程序;另一方面则为家族发达的程序。一定时期、一定地域的人类生活和社会组织,“莫不为这两种生产所规定所限制”。全书三个篇章都贯穿了这样一条明确而清晰的线索,即家庭、财产和国家的产生、发展都是由生产方式决定的。他在书中还多次指出,各种社会意识形态,如宗教、伦理、法律、道德等都是由物质生产决定的。“人类发展的各历程,各有其自己的生产条件;因而每个时代亦各有其特殊的道德规律”。此外,这本书还分析了政治与经济的关系、原始时代群婚和私有制下一夫一妻制婚姻的道德问题;阐明了阶级斗争的观点、人民群众是历史创造者的观点。《社会进化史》初为蔡和森在上海大学讲授社会进化史课程所编写的讲义,于1924年出版,共3篇35章,约14万字。这部书同李大钊的《史学要论》一样,是中国马克思主义史学的奠基之作,亦是我国第一部用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写成的社会发展史,在当时对传播唯物史观发挥过重要作用。

革命军

邹容著。1903年(光绪二十九年)5月上海大同书局出版,署名“革命军中马前卒邹容”。共七章。章炳麟作序。书中论述了革命的正义性、必要性及其方法和前途,歌颂革命为“顺乎天而应乎人”的“世界之公理”,是“去野蛮而进文明”的“天演之公例”。极力鼓吹西方资产阶级革命时代天赋人权、自由平等的学说。主张用革命手段“扫除数千年种种之专制政体”,恢复人民应当享有的民主权利,扫除干涉中国主权的“外来之恶魔”,建立独立自由的“中华共和国”。笔锋犀利,文字通俗,风行海内外,系二十世纪初年鼓吹革命最有影响的论著。各地书肆为免清廷检查,易名《革命先锋》、《图存篇》、《救世真言》等加以翻刻,销量达一百一十万册,占清末革命书刊销数首位,被誉为中国近代的“人权宣言”。

一叶

中篇小说。王统照著。写于 1922年5月。同年10月由商务印书馆初版,列入《文学研究会丛书》。小说的主人公李天根是一个青年学生。在人道主义思潮的影响下,他以“爱”作为“人间最大的补剂”。但是现实中却没有“爱”。他的父亲死于封建家族的迫害,他的恋人死于“野蛮的强迫婚姻”,他的朋友们也因无法忍受黑暗势力的迫害而远走异邦。他的信仰崩溃了,感叹“人生还不如一叶”,于是变成了一位“悲观主义和定命论”者。在描写李天根思想历程的同时,小说对辛亥革命的不彻底性,对“二次革命”后反动军阀疯狂捕杀革命者和无辜平民的罪行,也有所揭露。《一叶》不仅勾画出了自清末至“五四”前夕动荡不安的社会现实,揭露了封建家族制度和封建礼教的弊端,而且比较细致地描绘了“五四”时代觉悟了的知识分子对人生问题的思索。李天根变成一个“悲观主义与定命论”者,说明他并没有找到新的人生道路。但李天根的挫折、苦闷以至失败,录下了“五四”时代许多知识分子在探究人生问题所经历的曲折和坎坷,具有一定的认识价值。《一叶》技巧上还不够成熟,情节中含有作者较明显的主观倾向,但它以较大的格局,丰富的内容,显示出新文学开创期中长篇小说创作的初步成绩。

新石头记

近代白话章回小说。4卷40回。老少年(吴趼人)著。光绪三十一年八月二十一日(1905年9月19日)开始在《南方报》(上海)第28号附张“小说栏”连载(何时载止、登至第几回均不详)。光绪三十四年(1908)十月改良小说社(上海)出版单行本(“说部丛书”之一),8册,每回附图1幅。翻印本有1986年3月中州古籍出版社(郑州)本、1987年9月花城出版社(广州)本(“我佛山人作品选本”之一)。此编虽为《红楼梦》续书,实与原著极少关连,不过借贾宝玉再次入世表现作者的社会态度与政治思想。前二十回描写宝玉在“野蛮世界”,即清末现实社会中种种历险遭遇。后二十回则展示一民康物阜之“文明境界”理想蓝图。贾宝玉在光绪二十六年,再次下山,在上海巧遇薛蟠,得其资助,暂住上海。见到火柴、火车、留声机、新闻报等新奇事物,乃发奋阅读译作,学习英文,随后应邀赴京,目睹义和团起事、八国联军占领北京、两宫西狩等大乱情景。返沪游经武昌时,因批评一位学堂监督而入狱,几乎丧命。

杨朔精选散文

杨朔(1913年4月28日-1968年8月3日),山东省蓬莱县(今蓬莱区)人,原名杨毓瑨,字莹叔。中国现代作家、散文家、小说家、全国政协委员,与刘白羽、秦牧并称为“中国当代散文三大家”。本散文集收录了《木棉花》 《潼关之夜》 《昨日的临汾》 《征尘》 《铁骑兵》 《鸭绿江南北》 《平常的人》 《上尉同志》 《春在朝鲜》 《用生命建设祖国的人们》 《中国人民的心》 《英雄时代》 《万古青春》 《前进,钢铁的大军》 《戈壁滩上的春天》 《西北旅途散记》 《京城漫记》 《滇池边上的报春花》 《永定河纪行》 《香山红叶》 《海天苍苍》 《百花山》 《黄河之水天上来》 《“铁流”的故事》 《蓬莱仙境》 《海市》 《泰山极顶》 《万丈高楼平地起》 《龙马赞》 《荔枝蜜》 《茶花赋》 《秋风萧瑟》 《渔笛》 《雪浪花》 《画山绣水》 《海罗杉》 《西江月》 《黄海日出处》 《埃及灯》 《金字塔夜月》 《印度情思》 《蚁山》 《宝石》 《鹤首》 《樱花雨》 《野茫茫》 《菠萝园》 《晚潮急》 《生命泉》 《巴厘的火焰》 《赤道雪》

游妫川水谷太玄道宫

迎谒次妫野,将为旦夕间。尚馀百里远,却得三日闲。追陪玉堂翁,清游指仙山。穷秋草木尽,诸峰惨无颜。两崖蓄馀暖,岩树如春妍。洞口疑有光,望中已欣然。始至觉夷旷,稍深更幽宽。山英喜客来,夜雨濯翠鬟。层峦与叠巘,供我拄笏看。云封石上钵,玉漱山腰泉。灌溉滋树艺,一脉穷湾环。西台颇峻绝,两折跻其巅。诗翁见精健,登顿不作难。䃲礴凛莫留,松风吹袂寒。降阿集晴疏,高谈渺孤攀。山荒苦无称,似待新诗传。诸君垂橐来,稛载风烟还。因公得胜赏,此诗其可缓。但恐云霞举,暮景去犹悭。我非桓野王,今识东山安。

建炎丞相成国吕忠穆公退老堂诗

晋公伐叛致太平,归来绿野勤经营。沈沦不复经济意,晚节更为人所评。文饶佐武取河朔,平泉草木罗清英。功成未尝一寓目,镵石作记空传名。何如堂堂渭川老,崛起自与天扶倾。岁在作噩骇机发,忠臣愤叱思殒生。氛埃不为紫霄蔽,日月却向黄道行。壮年铁衣勤汗马,白首金鼎调和羹。张皇国威起颓压,约敕吏蠹归章程。羌戎破胆思寻盟,盗贼脱甲来输诚。辕门诸将指呼耳,公有胸中十万兵。锐然请老樊小圃,爨席却与渔樵争。烟霞放目傲轩冕,水石步屧遗机衡。虽然四海望不置,搴旒下瞩熙皇明。宣王于今事北伐,周公不日歌东征。迎还两宫天地庆,埽洒六合风尘清。是时公归乃可耳,岂得遽适羲皇情。祝公寿考如卫武,百岁箴儆谋群卿。祝公功名如郭令,身与庙社同安荣。忠诚向来金石贯,勋烈遂将天壤并。他年升堂奉杖屦,愿留隙地诛柴荆。但令公孙肯开閤,不用野王来抚筝。

孟津岁晚十首

我怼流年晚,年将我志违。终风来北怒,寒日趁西归。野兽求群骋,离鸿望影飞。君恩殊未报,愁忆故山薇。地阔山川崄,风高万卉乾。山烟晨作暝,河气晚催寒。革眼移前带,梁金晦旧冠。胡然坐衰靡,无客饷千丸。隐轸分河壤,峥嵘念岁华。关云沈巩树,楼月啸羌笳。要路谁云骋,浮生会有涯。高哉羡门子,横海挹朝霞。岁籥行周矣,官斋坐悄然。脩篁全露节,衰柳不停烟。霜苦云收阵,天斜月控弦。寸心如斗柄,常在帝车前。曲岸群芳歇,高台倦目留。晋山青不断,河潦浊难收。世路功名急,天衢岁月遒。吾生犹可养,嵩麓是耕畴。戍苦河兼重,星回岁聿悲。颓云埋雪树,暗水入冰池。山叠看疑近,楼高倚更危。吞腥何日了,归去茹华芝。大室东南望,分明鸾鹤飞。何尝无路往,自是有心违。隐谷松声淡,仙区药甲肥。行年六十一,非外更知非。芳序虽摇落,吾生任屈伸。日催轻璧士,天赦戴盆人。宵雁多号月,冰鱼暗待春。自怜麋鹿性,晚节顿缨频。昔日山林愿,今兹轩冕游。祗惊年苒苒,安议政优优。小雪烟横野,残笳月背楼。河边杨树老,不是桂淹留。渥赭随颜罢,飞霜入鬓新。夜壶寒展刻,冬晷急驰轮。名美诚堪徇,身閒我独亲。聊持一樽酒,不为画蛇人。

寿晓湘李大司寇八十一一百韵

稽古流星园,光曜至人起。紫气函谷浮,五千论乃嚭。浑灏仰淳风,轩黄圣化美。夔龙际陶唐,熙载宅百揆。道大王章正,文武通经纬。秋官定邦典,饮羊停沈氏。宝水耸龙门,玉节弼纲纪。择仁古爽鸠,异绩照青史。四百灵气钟,千波竞清泚。介寿冈陵峻,纯禧台象炜。外珥汉庭貂,内秘金仙理。神凝物不疵,性彻道如矢。玉既挺蓝田,珠复润隋水。畴昔登俊选,沉静称素履。经学实渊溥,燕翔赋曾梓。螭头立豸冠,霜落封事纸。謇謇喉舌官,大僚亦遭拟。三辅借汲黯,鞭强如策豕。合柱匿野王,束薪炙颜斐。别造玉麟符,铜兽安足似。瞿昙有遗宫,瓴甓方阙里。玄默迈百王,恭敬及虎兕。肥硗委荒草,一疏归僧寺。判磨有后人,流辉无近祉。肃肃伯囧任,盈盈耀绿珥。和鸾驾时龙,精灼陈大议。综辖南北谯,明镜无瑕滓。宽明不纵察,岂独欧阳仕。盗贼西北来,烽烟绕城埤。力拒智何勇,潜攻寇更迤。㼾砖日飞㩧,羽檄分迤逦。战垒阵云深,雕戈杀气否。清啸有馀閒,笳声发清徵。不用五浮桥,神臂足可恃。涡口会占风,顺昌见刘锜。陈汤计乌孙,五日解围矣。万灵活全城,功德布遐迩。复坐醒心亭,酿泉酌清沚。风回明月溪,嗒然足隐几。守固道乃通,精专达神鬼。轩冕悟倘来,临事自有以。汉桓党论繁,大狱雠良士。滂不祭皋陶,直亮见心肺。大贤实忧国,满车驱薏苡。平署赖陈蕃,秉笔竟如此。致远不书黄,赵鼎忤严旨。言切见批鳞,策免解金紫。嗟哉千古同,事难道足比。浮云澹河汉,春花欺卷苢。扶策归故庐,江皋步兰芷。耳热薄击缶,身閒气不痞。门径敞罗浮,枕席喧海市。言寻葛令踪,古坛见仙趾。宝炉烧马牙,草庵生凤尾。红树鸣夏蝉,碧池跃金鲤。辋川乐未阑,神州见颓圮。瞻彼玉京云,心抽无停晷。衣白不出衡,灵武竟蒙耻。浊水泻黄河,汀渚溷漫瀰。厓门海气深,洪波沉二玺。早为当局忧,声吞徒悱悱。失手碎金瓯,禾黍日成秕。卖卜无好桥,采薇今焉是。噩梦静来醒,常论自可鄙。九五蝉翼轻,轩师广成子。东南擅竹箭,玙璠满江汜。弓旌德泽初,文海走新使。赵孟固不来,刘因疾未已。古有不召臣,斯人今姓李。不强见至德,悠悠恣步履。社树月频圆,钓舫逢岸舣。丹井铁桥东,青松白云里。园种安期瓜,秋深蔓藟藟。一食肺腑清,须髯黑如秠。清言会有得,顿折登山齿。春畴啭流莺,壶浆助耘耔。手植十围松,朝夕供凭倚。白首文潞公,法交华严喜。不入香山会,但乘篁溪樏。诗思急涌泉,陆离似抽芑。烧香话君臣,一喝洞骨髓。小义不足陈,经术皆奴婢。餐莲千劫留,人间岁月驶。明霞彻六窗,笑竖天龙指。一室乐有馀,棋枰见披靡。今春一揖翁,语笑从此始。活火煮山茶,旧事填两耳。招我荔枝期,添钵不能俟。寄我自警诗,望之如浮蚁。小字过蝇头,恰如春韡韡。星辉南极壮,典型实丰伟。梦叶熊罴人,一岁超于彼。称觞集槐堂,宰割俱停止。仁爱至今存,学解捐鄙俚。圣教岂二衢,俗子轻訾毁。声教簉八儒,遵勖继芳轨。考祥此其时,如春聚百卉。淮水吕虔刀,千阶创一戺。我睇宝安云,满天散霞绮。亦效开笼翁,祝声声讄讄。

江上行三十首

断虹呼飓母,津吏笑相迎。且慎风涛险,维舟缓去程。挂帆鸣越榜,击汰奏吴歌。休讶江行险,人间孰不波。寒潮销铁锁,浪打石头城。莫问隋堤柳,徒伤远客情。江白郎如练,江青好染衣。不须施粉黛,隔浦见湘妃。夜静客帆稀,渔舟尚未归。问君何泛泛,浮宅本无依。罗袖倚青荷,新妆映碧波。声从香里度,知是采莲歌。最爱曲无毒,偏怜蟹有螯。舟中无所事,痛饮读离骚。孤棹迎风退,鹢人何日归。船头虽画鹢,犹作宋都飞。万树带鸣蝉,秋思满暮天。东流无尽日,不与驻华年。停桡惜余景,晚泊烟波静。颇怪行汲者,动摇山水影。一带江村好,柴门水竹居。主人招海鸟,僮仆厌溪鱼。江上闻长笛,能吹出塞声。衰杨秋折尽,孤客若为情。月落西风急,秋萤点点流。却疑江上女,半夜弄珠游。擘破双莲子,冰肌抱苦心。搴芳何限意,肠断为知音。舟楫几时闲,乘潮日往还。欲知潮尽处,咫尺是蓬山。连日江云暗,今朝眼倍明。酒徒非爱酒,倩作斩愁兵。宿桨依村落,颇闻农者言。秋檐鸡黍熟,真乐在田园。江上逢渔父,今时几逐臣。遥传一掬泪,为我吊灵均。隔船弦索响,人说到江州。司马当年泪,犹分九派流。彭蠡雨霏霏,匡庐隐翠微。不知瀑布落,错认白龙飞。片雨过孤村,晚溪晴洗马。复有如花人,浣纱明月下。浦溆人家少,柴门白屋贫。年来增矿税,多作异乡人。野村无犬吠,夜哭绕秋云。处处诛求尽,哀声不可闻。秋裳堪制芰,午醉亦餔糟。孰识乾坤意,往来半反骚。雁回应蛩吟,萧萧落叶暮。谁知天籁鸣,尽是秋声赋。缥缈顺风舟,玲珑倚岸楼。思归与望远,两意各悠悠。泊滩樵且爨,晚兴倚芳洲。秋色行看老,芦花已白头。夕阳生晚愁,杜蘅秋浦阔。欲采寄远人,可望不可掇。冉冉江上枫,丹青向来变。不信有炎凉,请看秋后扇。社近燕怀归,呢喃逐队飞。能无怜旧垒,故国在乌衣。

至正壬辰之春余卧病始起遭时多故奔走山谷间触物兴怀忽复成什合而命之曰杂兴

早岁苦忧患,况兹抱沉疴。展转不能寐,夙夜如枕戈。骨肉交相持,朋友亦屡过。感时寒燠易,无乃久愆和。石闾有三秀,昆丘多玉禾。达人贵知命,永言心匪他。病起不饮酒,客来意何如。四座皆春风,燕燕深相于。富有富贵交,贱有贫贱趋。古意吾所爱,今人宁见迂。忘情衡门下,言笑色敷腴。忽淹嵇康驾,何烦翟公书。水烦鱼不大,驭促马已疲。法令贵宽厚,牛毛安所施。秦风荡六合,赋役悬高卑。料民事隐核,簿书日孜孜。君卿尝见嗟,谅者以为宜。其势如张弓,后来谁弛之。诗人咏岂弟,劳人千载思。缘山列城郭,岁久亦已颓。羽檄来何方,工作殷如雷。六丁运巨石,泉扉荡然开。不知谁家坟,暴露骨与骸。古碑置城头,叹息三徘徊。死者何所知,但为生者哀。巴陵韩希孟,淑质自天挺。一为军中虏,视死犹一瞑。自云瑚琏器,不肯作溺皿。借此清江水,葬我全首领。愿魂化精卫,填海起成岭。皇天如有知,许我血面请。书帛字不灭,千岁光炯炯。踯躅戎马间,丈夫可以警。野王有二老,矫若双凤雏。不栖恶木枝,宁啄中田粰。翱翔千仞上,览德周八区。赤符启帝子,锵其应瑶图。一鸣洞黈纩,再举凌天衢。飘飖不可絷,汉网亦已疏。至哉高尚风,念此其谁欤。恐非严光伦,意乃董公徒。偶家长山下,遂与世途远。泉声挂屋角,晓见池水满。日出生清华,风来送余善。大化无端倪,宁谓心有眼。床头遗古书,岁月忽已晚。玩之不能了,圣哲有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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