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子篇 济南李攀龙

纤阿出溟渤,皓魄中天发。列宿岂不显,杳然精灵摄。先秦收正始,六代时汩没。夫子扬嘉馨,千载驭飙軏。思排入渊旷,象成自昭晰。至理中所赏,胡然见时悦。夫子乃沉沦,纷纷亦奄忽。六合惨淡间,微生借嘘拂。并啸倚崆峒,苍苍极秋色。上有三危露,芝菌芬樛结。攀英啜其滋,虹霞动灵宅。却笑羡门者,长生等澌沫。蔼蔼洵吉士,产秀自天目。冷冷穆风披,青阳振膏馥。调气玩时人,幽怀被商曲。客从东方来,贻君以迷谷。含吐兹未酬,宛然中心笃。柔条沃嘉霖,虽罢中所欲。良璞困铝错,连城谢其琢。逝将因君御,并起双鸿鹄。大溟湛珊瑚,陆离灼丛条。龙伯何神举,弱纬连六鳌。之子为国经,含英奉清朝。汎澜先民蕴,眷念首阳椒。杜权形俱敛,匪战理自超。贱或重千钧,贵则等逝飙。罗浮七十二,一一摩层霄。玉笈子长往,金徽予罢操。高旻漏元气,泻作黄河流。排荡识其支,焉睹昆崙丘。武昌蕴夙解,独往恣神搜。亥步亦何穷,原问非所雠。仰窥太乙精,冷然注天湫。调浪鼓青阳,馀风映素秋。下士俱大笑,哫訾不能休。宁知帝弄臣,坐令鞭九州。伊人璠玙彦,履盛无婴躬。岂鲜盈门轨,匪其径寸衷。为寿不在年,千秋以为终。斯道苟不芜,排卫当谁功。沉沦知夜光,鸿鹄高天风。枉矢射彭城,逸劲饮石梁。谁谓汉哉广,裹糇航扶桑。竦身太华颠,群途杳茫茫。

戏改李攀龙《怀明卿》

豫章西望彩云间,九派长江九叠山。高卧不须窥石镜,秋风怒在叛徒颜。

五子篇 其一 济南李攀龙

纤阿出溟渤,皓魄中天发。列宿岂不显,杳然精灵摄。先秦收正始,六代时汩没。夫子扬嘉馨,千载驭飙軏。思排入渊旷,象成自昭晰。至理中所赏,胡然见时悦。夫子乃沉沦,纷纷亦奄忽。六合惨淡间,微生借嘘拂。并啸倚崆峒,苍苍极秋色。上有三危露,芝菌芬樛结。攀英啜其滋,虹霞动灵宅。却笑羡门者,长生等澌沫。

古今诗删

古至明诗的流派选本。亦名《诗删》。三十四卷。明李攀龙编选。此书一至九卷为古诗,十至二十二卷为唐诗,二十三卷至三十四卷为明诗,中间不选宋元诗。每代各自分体编排。这是一个去取很严的选本。王世贞说:“今于鳞以意轻退古之作者间有之;于鳞舍格而轻进古之作者则无是也。”(见王《序》)因为遴选严格,所以此书“得存而成一家言”,体现了李氏论诗观点。如其论五古则推重汉魏,竟说“唐无五言古诗”,即没有李氏所肯定的那种五古,所以他说:“陈子昂以其古诗为古诗,弗取也。”(皆见李《序》)像杜甫“三吏”、“三别”、《北征》、《咏怀》等震撼千古的名篇都未入选。其论七古则赞美“初唐气格”,因而批评李白之七古,“往往强弩之末,间杂长语,英雄欺人耳”。因此李白的名篇如《蜀道难》、《梦游天姥吟留别》都被删去。论七律则认为王维、李颀“颇臻其妙”。对于杜甫却说“篇什虽众,愦焉自放”,使人难以理解。李氏复古思想严重,论及某种诗体往往以此体最初的名篇为体式风格的标准,不合于此者,便予以否定,这实际上是否认了文学体式的发展。书中以唐诗与明诗衔接,中间跳过了三四百年,认为宋元无诗,这种作法为后世读者所不满。如四库馆臣所言:“且以此选所录而论,唐末韦庄、李建勋距宋初阅岁无多;明初之刘基、梁寅在元末吟篇不少,何以数年之内,今古顿殊;一人之身,薰莸互异? 此真门户之见,入主出奴,不缘真有限断。”(《四库全书总目提要》)李攀龙却很自信地说:“后之君子本兹集以尽唐诗,而唐诗亦尽于此。”后来坊间割此选唐诗部分,加以笺注、评论名为《唐诗选》,李氏未著是书。《古今诗删》有明嘉靖中刻本。

沧溟集

明代诗文别集。李攀龙(字于鳞,号沧溟)著。初刻于隆庆间。凡30卷,其中诗14卷,文16卷。附录志传表诔之文为1卷。集前有隆庆六年(1572)张佳胤序,末有张履道后序。以后多次翻刻,有万历三年(1575)胡来贡刻本,万历二十八年(1600)吴用光刻本,万历三十四年(1606)陈升刻本等,皆为30卷本。《四库全书》收录本也是30卷本。此外,还有32卷本、31卷本。万历二年(1574)徐中行刻本,凡32卷,明自新斋余泰垣刻本,与徐刻本卷帙相同。万历二十六年对隆庆刻本的重修本,题《沧溟先生集》,凡31卷,附录1卷,附录补遗1卷。其实,这30卷本、32卷本、31卷本内容大致相同,并无多少差异。李攀龙是后七子的首领。四库馆臣曾评其集说:“明代文章,自前后七子而大变。前七子以李梦阳为冠,何景明附翼之。后七子以攀龙为冠,王世贞应和之。后攀龙先逝,而世贞名位日昌,声气日广,著述日富,坛坫遂跻攀龙上。然尊北地,排长沙,续前七子之焰者,攀龙实首倡也。殷士儋作攀龙墓志,称文自西汉以来,诗自天宝以下,若为其毫素污者,辄不忍为。故所作一字一句,摹拟古人,骤然读之,斑驳陆离,如见秦汉间人,高华伟丽,如见开元、天宝间人也。至万历间,公安袁宏道兄弟始以赝古诋之。天启中,临川艾南英排之尤力。今观其集,古乐府割剥字句,诚不免剽窃之讥。诸体诗亦亮节较多,微情差少。杂文更有意诘屈其词,涂饰其字,诚不免如诸家所讥。然攀龙资地本高,记诵亦博,其才力富健,凌轹一时,实有不可磨灭者。汰其肤廓,撷其英华,固亦豪杰之士。誉者过情,毁者亦太甚矣。”

新乡城西昔送李学宪于鳞至此感怀 其一

路出新乡烟树重,石桥曾别李攀龙。谩言谢朓惊人句,独立秦高落雁峰。

新乡城西昔送李学宪于鳞至此感怀

路出新乡烟树重,石桥曾别李攀龙。谩言谢朓惊人句,独立秦高落雁峰。望望崆峒倚赤霄,广成何日一相邀。凤台月出谁同醉,独爱秦声听玉箫。薄暮登攀诗兴孤,奚囊多少大秦珠。探奇不尽仍呼酒,自信精华绝代无。文旌西去感秋风,汉代豪华祇废宫。静夜搜奇心自远,千年宝气有无中。大道相携五岳游,老夫共尔赋高秋。剩将石髓换仙骨,西指昆崙天尽头。

千秋行再赠殿卿

许生少小青门客,一日交游满东国。雕鹗秋盘九塞云,骅骝气压千群色。夭矫长虹挂银汉,浩荡高风来碣石。是时历下李攀龙,往往道汝文章伯。贞也乾坤昧夙昔,飞书莽苍神相识。蓟门红尘万杨柳,五马初停赵州守。酒徒零落声华尽,且复低眉事奔走。乍看恐失许赵州,胡为刺促不能休。要知肝胆酒边露,还是当年荆聂俦。清霜片片压羽曲,北斗插地河西流。有足肯蹑朱门履,独棹南天破盘水。未容魑魅快时人,尚有头颅辨山鬼。携手慷慨河梁篇,丈夫微名安足怜。眼前离合差挂意,此辈岂与千秋权。

四溟集

十卷。明谢榛撰,谢榛,字茂秦,自号四溟山人,又号脱屣山人,临清人。李攀龙、王世贞组织诗社,榛为长,攀龙次之,并为“五子”、“七子”之一。倡导为诗摹拟盛唐,主张“选李杜十四家之最者,熟读之以夺神气,歌咏之以求声调,玩味之以裒精华”。后为攀龙等排斥,客游诸藩王间。著有《四溟集》、《诗家直说》、《四溟诗话》等。其诗颇受时人推重,近体更为人们叹赏,以律、绝见长。据傅增湘《藏园群书题记》卷七记载,《四溟集》在赵府凡三刻。首刻于嘉靖二十六年 (1547年)题名为《四溟旅人集》,康王序之,凡四卷。傅增湘曾于文友书坊见之,今已不存。二刻于万历二十四年(1596年),题名为《四溟山人全集》,凡二十四卷。原题:“东郡谢榛著,东郡苏潢、赤城陈养才同校,东郡张秀彦同阅,新安程兆相详校。”刻本版心上方有“赵府冰玉堂”五字。前面除有康王序外,还有万历二十四年 (1596年)康王曾孙恒易道人序,嘉靖二十五年 (1546年) 苏祐序,万历二十三年(1595年)张泰征序,以及刑云路序。后有苏潢、陈善才、程兆相跋。集中卷一为五言古体,卷二、三为七言古体,卷四至卷十为五言律诗,卷十一至卷十五为七言律诗,卷十六为五言排律,卷十七为七言排律,卷十八为五言绝句,卷十九、二十为七言绝句,卷二十一至卷二十四为 《诗家直说》。三刻于万历三十二年 (1604年),是就万历二十四年刻本重加校订,仍为二十四卷本。万历四十年(1612年),盛以进依赵邸旧本重为选辑修订,题名为《四溟山人诗》,凡十卷,另有《诗家直说》二卷则置之卷首。实际是将二十四卷本中每二卷合为一卷。《四库全书》即以此刻本为底本著录,取其诗十卷,将《诗家直说》移至诗文评中。现存有明万历年盛以进刻本及 《四库全书》本。

诗纪匡谬

古诗总集。一卷。清冯舒撰。这是一本匡正明冯惟讷撰《古诗纪》之谬误之作。《古诗纪》一百五十六卷,所录诗上起古初,下迄陈隋,遗文佚句,一一登载,六朝以前,有韵之文,以此书为渊薮。由于时代绵长,采摭繁富,其中真伪错杂,以及牴牾舛漏,在所难免。本书作者翻阅大量原始资料,对《古诗纪》中的讹错一一为之纠正,凡一百一十二条。其中有考证文章流别的,有校正作家作品的,有指正作品中错句错字的,有校正古辞时代的,等等。其中少数条款,批驳所据欠妥;绝大部分均较精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指出:“舒因李攀龙《诗删》,钟惺、谭元春《诗归》所载古诗,辗转沿讹,而其源总出于冯惟讷之《古诗纪》,因作是书以纠正,凡一百一十二条。……然他所抉摘,多中其失,考证精核,实出惟讷之上,原原本本,证佐确然,固于读古诗者大有所裨,不得议为吹求,虽谓之羽翼诗纪可矣。”常见者有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艺圃撷余

诗论。明王世懋撰。一卷。世懋有《窥天外乘》已著录。此编三十四则,为论诗专著。所论多为辨析诗之流变,以正时人作诗弊病。取例多选唐人诗作,推崇盛唐诗人,尤重杜甫。主张作诗“须真才实学,本性求情,且莫理论格调”。于作诗方法,讨论尤细,然亦多偏激,于王世贞、李梦阳、李攀龙等人极为推重,以为真能追配古人;但不满于“格调派”末流之失,主张“今之作者,但须真才实学,本性求情,且莫理论格调”。对具体作诗方法如用典等问题亦有讨论。有《学海类编》本、《历代诗话》本等。

宗子相集

十五卷。明宗臣撰。宗臣,字子相,扬州兴化人。嘉靖二十九年 (1550年)进士,历刑部主事、吏部文选司、福建参政。官至提学副使。著有《宗子相集》。宗臣诗文主张复古,与李攀龙等齐名,为“后七子”之一。其诗跌宕俊逸,颇能取法青莲,而意境未深,间伤浅俗。其散文《报刘一丈书》,对当日官场丑态有所揭露,是脍炙人口的名篇。其集初刻于嘉靖三十九年 (1560年),由门人林聘中、黄中等人校刊。凡八卷。其中,诗四卷,文四卷。前有巡按福建监察御史樊献科序。是为闽本。是集乃万历年间,由林聘中、黄中等人重新编辑、校刻,凡十五卷,篇目有所增益。此本前有欧大任撰《宗子相传》,王世贞撰《子相墓志》和《宗子相祠碑》及王世懋、张养性等人祭文。《宗子相集》尚有十二卷本,万历二十七年(1599年)书林郑氏云竹斋、万历四十年(1612年)范济宇均按十二卷本翻刻。此外,《宗子相集》还有明天华阁刊刻的二十五卷本存世。

蟋蟀轩草

无卷数。明刘士骥(约1617前后在世)撰。刘士骥,字允良,山东禹城人。生卒不详。万历三十二年 (1604年) 进士。官翰林院编修。著有《蟋蟀轩草》。是集为士骥诗文集。集前有李若讷序,称:“允良自言,少年濡首李、王诸家。顾李、王生今日,宜另其肠。”士骥为明文学家李攀龙之乡人,又逢后七子之风独领文坛之时,却不肯从风而靡,不为无见。然集中之诗文,乃作缓之音。是其未能完全摆时世之影响所致。是集收入 《四库全书·存目》。

弇州山人四部稿

诗文集。明王世贞作。世贞号弇州山人,故名。共三百八十一卷。明王世贞撰。明万历年刊刻。《弇州山人四部稿》分部(文体)编次,所谓四部是指赋部、诗部、文部、说部。其中《前稿》一百七十四卷,分列四部。《续稿》二百零七卷,则只有赋部、诗部、文部,而未录说部。本书卷帙之繁浩、篇幅之长大在古代别集中当列前茅。王世贞学识渊博,著述的内容也很丰富。其才气和作品很受当时人推崇。与李攀龙同为“后七子”首领。攀龙殁,独操文柄二十年,声价出攀龙之上。

瑶石山人稿

明诗别集。黎民表(字惟敬)著。根据陈文烛序可知,黎民表生前,镇江钟太守曾为其刻过诗集。此刻本今已不存。《瑶石山人稿》乃是黎民表去世后,其子黎君华重新编辑,于万历十六年(1588)梓刻之,并请陈文烛作序。除开头有3篇赋外,余皆古近体诗,凡16卷。今存有万历刻本。《四库全书》著录。黎民表诗颇负盛名,甚受诗论家推重。胡应麟《诗薮》评论:“诗之晚年弥工者,黎惟敬(民表)、欧桢伯(大任)皆岭南巨擘也。惟敬近体,深靓庄严类公实(梁有誉),而老健过之。”朱彝尊《静志居诗话》则认为:“瑶石诗,读之似质闷,而实沉著坚韧。元美所取续五子,无愧大小雅材者,仅此一人而已。”《四库全书总目》也说,他的诗作“虽错采镂金,而风骨典重,无绮靡涂饰之习,盖与太仓(王世贞)、历下(李攀龙)同源而派稍异。”陈田《明诗纪事》则进一步分析道:“竹垞(朱彝尊)评瑶石诗似质闷而实沉著坚韧,此第论五古一体耳。集中五律精深华妙,七律风调流美,五绝精微淡远。岭南当时诗家,梁、欧、黎三人,工力悉敌,公实质地较优,而中道夭折。桢伯、瑶石享中寿,故成就有不同耳。”

诗辩坻

诗话著作。清毛先舒撰。毛先舒,一名骙,字稚黄,一字驰黄,钱塘(今浙江杭州)人。诸生,不求仕进。精音韵,能诗文,与毛奇龄、毛际可并称“浙中三毛”。有《思古堂集》。《诗辩坻》四卷,前三卷为总论和历朝诗评,末卷谈作诗法则、竟陵派得失和词曲等三题。全书标格论法,与“性灵”说针锋相对:“诗须博洽,然必敛才就格,始可言诗。亡论词采,即情与气,亦弗可溢。”他将“法”在创作过程中的作用,置于作家的“才”、“情”之上,一再说:“作者,揽群才,通正变,以才裁物,以气命才,以法驭气”;反之,“法不胜才,才不胜情,注辞而倾,抒愤如盈,务竭而无后虑”者,则是“小人”。他评诗推崇盛唐以前而排斥宋诗,立场大致与严羽及明七子相近,不过态度较为平允,并不如《四库全书总目提要》所诋“上下千古,所铸金呼佛者,则唯一李攀龙”。他对竟陵诗派的批评,分“立说善者”和“立说谬者”两个方面,也并不一概抹杀。书中的诗评,细处诚如《四库全书总目提要》所指,颇有舛误,然而大处却也自有心得,不为无见。如说:“汉诗朴处似钝,其气为之也;魏诗壮处似露,其才为之也;六朝诗典处似方,其学为之也;初盛唐诗赡处似滞,其格律为之也。”又将曹植、陆机、陶潜、谢朓、沈、宋、李憕、李颀、李、杜等人作为开诗风转换声气之先的关键人物,等等,虽有可议之处,然大致恰当,足资启悟。有上海古籍出版社《清诗话续编》本。

明诗综

明诗总集。一百卷。清朱彝尊编纂。此书辑录从明初到明末(包括明遗民)三千四百馀人的作品。明代诗歌创作凡三变:永乐前后的台阁体;正德、嘉靖、隆庆之间的前后七子;此后的公安、竟陵二派。明末清初明诗选本往往出入三派,有所偏袒,而此书之编纂意在纠正其谬,取材广泛,“或因诗而存其人,或因人而存其诗,间缀以诗话,述其本事,期不失作者之旨。明命既讫,死封疆之臣,亡国之大夫,党锢之士暨遗民之在野者,概著于录焉”。“庶几成一代之书,窃取国史之义,俾览者可以明夫得失之故矣”(见自序)。书中涉及明代政治、社会情况的作品收录了不少,可是在收录明末抗清烈士富于战斗性诗篇时仍有忌讳,瞿式耜、张煌言、夏完淳的代表作品都未录入。另外朱氏对后七子及公安、竟陵二派贬斥太甚,李攀龙只选了十八首,其七律七绝佳作多未采录,徐中行、吴国伦律绝俱佳而入选更少。袁宏道佳篇秀句,多有刊落,钟惺、谭元春竟目为“妖孽”,全没其真,有失公允。其他如误收、失收,失于考订之处亦屡有出现,还有任意删削原作、为古人改诗之处,这些皆为此书之病。但此书仍是大醇而小疵,它基本上反映了明诗概貌和各个诗派发展变化情况,入选作品也以佳作为多。有康熙白莲泾原刊本和乾隆六峰阁刊本。

明诗别裁集

诗集。清沈德潜、周准编。十二卷。德潜有《沈归愚全集》已著录。准字钦莱,号迂村,长洲(今江苏苏州)人。诸生。有《迂斋文抄》。“别裁”,语出杜甫《戏为六绝句》:“别裁伪体亲风雅,转益多师是吾师。”“别裁”是辨别、裁去之意。“伪体”指背离风雅传统的,毫无生命力的诗歌;“别裁伪体亲风雅”,有去伪存真之意。后人就以“别裁”作为选本的代称。意即已将“伪体”剔除,所选均系佳作。此本以陈子龙《皇明诗选》,钱谦益《列朝诗选》、朱彝尊《明诗综》等其他明诗选本为借鉴,本着尊唐、复古的原则,别而裁之,于清乾隆四年(1739)成书。约十九万六千字。卷首有目录及沈德潜、周准、蒋重光三人序。正文十二卷,收自明初名臣刘基、高启至明末抗清诗人陈子龙、夏完淳计三百四十名作者各体诗一千○二十余首。其中何景明诗最多,共四十九首;次则李梦阳、王世贞、李攀龙等,皆前后七子大家,而无竟陵派诗作。第十二卷收方外十一人诗二十一首,名媛九人诗十一首,外国十三人诗十四首。集中亦有圈点评注,大字为诗,小字双行为注,或名人片语,或编者评释,穿插其间。于每位作者名下,亦小字双行记其字、里、经历,间有论诗之语。德潜论诗,强调“温柔敦厚”,注重格调,力求“怨而不怒”,“和平渊雅”。其选诗标准为“始端宗旨,继以规格,终流神韵”。所选之诗,不少为应制诗,亦有仇视农民起义、污辱少数民族之作,为糟粕。然此集取材广泛,能以有限篇幅,反映明代诗歌之大概。尤其能“不因人存诗”,不收“雷同沿袭,浮艳淫靡”之作。故而得以广泛流传。其中刘基《夏夜台州城中作》,陈子龙《杂感》、《小车行》、张纲孙《苦旱行》等,能频陈民瘼,从某些侧面反映明代社会现实,对研究明代诗歌,颇具参考价值。有乾隆四年(1739)刻本,中华书局一九七五年缩印本,上海古籍出版社一九七七年排印本。

皇明诗选

明代诗选。13卷。陈子龙、李雯、宋征舆编。该书今存有明末刻本。集前有陈子龙、李雯、宋征舆序。本集选诗不出七子手眼。李雯序说:“至于弘正之间,北地(李梦阳)、信阳(何景明),起而扫荒芜、追正始,其于风人之旨,以为大禹决百川、周公驱猛兽之功。”因此,本集选诗颇有复古倾向,陈子龙在序中说:他们三人“网罗百家,衡量古昔,攘其芜秽,存其菁英。一篇之收,互为讽咏,一韵之疑,其相推论。揽其色矣,必准绳以观其体。符其格矣,必吟诵以求其音。协其调矣,必渊思以研其旨。大较去淫滥而归雅正。以合于古者九德之诗之旨。”在这样的指导思想下,所以选七子中的李、何、李、王诗甚多。如李梦阳,选其古乐府13首、五古43首、七古9首、五律18首、七律15首、五绝2首、七绝15首、共计115首。何景明,选其古乐府9首、五古22首、七古16首、五律58首、七律29首、七绝13首,共计147首。李攀龙,选其古乐府17首、五古16首、七古11首、五律20首、七律42首、五绝1首、七绝44首、共计151首。王世贞,选其古乐府9首、五古19首、七古15首、五律20首、七律27首、五绝1首、七绝11首,共计102首。这是该诗选的特点。

四溟诗话

原名《诗家直说》。4卷。诗话。明人谢榛(1495—1575)撰。四卷。榛字茂秦,号四溟山人,又号脱屣山人,临清(今属山东)人。终身不仕,著有《四溟集》。此编原名《诗家直说》,近人丁福保改今名。作者为明代“后七子”之一,论诗主格调说,重唐代作家,蔑视宋人。有《历代诗话续编》本。齐鲁书社87年出版李庆立等《诗家直说笺注》,可参。著者论诗,“以盛唐为法”。此书从诗歌艺术的特殊性和风格特色方面强调盛唐(特别是李杜)诗歌的成就。它在诗歌创作论上最大贡献是“情景交融”说。书中对李杜等人诗中的情景关系作了论述。论诗从“格调说”出发,兼及字句。主张师法初盛唐,而以盛唐李、杜等人为主。认为诗有兴、趣、意、理四格,以兴为主。强调“超悟”, “非悟无以人妙”,反对模拟,有别于李攀龙、王世贞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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